校內校外雙減負 入法加新規并行能解“雞娃”焦慮?
“六一”是孩子們的節日,而讓孩子擁有快樂童年也是全社會的共同命題。近些年來,教育焦慮、“海淀雞娃”等種種教育亂象屢見不鮮。為真正做好未成年人的減負工作,推進“雙減”工作勢在必行,落到政策維度來看,目前《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》已經審議通過,同時,各地均已陸續出臺政策,遏制教培行業中的過度資本化傾向和超前培訓現象。“入法”加“新規”,減負工作箭在弦上,那么家長們又是如何看待即將發布的“雙減”意見的?這一政策能否緩解“雞娃”亂象?
校內校外雙減負
自今年3月開始,有關“開展義務教育階段減輕學生課業負擔以及校外培訓負擔”的消息不脛而走,對此,教育部在3月底回應表示,今年教育部的工作將圍繞減輕學生校外培訓負擔和作業負擔開展。5月21日,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九次會議上,“雙減”意見正式通過了審議。
會議還明確指出,未來要全面規范對校外培訓機構的管理,嚴肅查處存在不符合資質、管理混亂、借機斂財、虛假宣傳、與學校勾連牟利等問題的機構,對培訓機構收費標準進行明確,加強對機構的預收費監管,嚴禁隨意資本化運作。
盡管具體文件目前尚未正式發布,但種種信號表明,“雙減”意見已箭在弦上。
從“雙減”意見的文件名稱來看,此次工作重點將集中在減輕校內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兩方面。其中,校內作業負擔的減輕更依賴體制內的教育改革,而校外的培訓負擔則需要市場、監管、政策等多方力量的推進。
由此,在“雙減”意見審議通過的同時,各地圍繞校外教培機構在廣告宣傳、預付費監管等方面的地方政策也相繼出臺。就在意見通過的當天,北京市教委官方微信發文稱,北京市教育委員會、北京市地方金融監督管理局、中國人民銀行營業管理部、北京銀保監局四部門聯合發布《北京市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預收費管理辦法(試行)》。
這是北京市首次對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預收費做出統一的管理辦法。本次辦法,對預收費的收費時間跨度、預收費提前收費的時間、退費等都做出了明確要求,還提出了要進行資金監管。
比如在收費時間跨度上,要求按培訓周期收費的,不得一次性收取或變相收取時間跨度超過3個月的費用;按課時收費的,每科不得一次性收取或變相收取超過60課時的費用。
在本次辦法發布前不久,北京市教委印發了《北京市教育委員會關于檢查校外培訓機構發現問題的通報》。此次被通報機構所涉及問題,主要報告一次性收取超過3個月課時費、低價營銷、內容超綱等。其中,一次性收取或變相收取超過3個月或60課時費用的培訓機構,共有8家被點名,校外培訓頭部機構在列。
同時,為做好對校外培訓的治理工作,廣東省也相繼出臺各類辦法和監管措施。今年4月底,廣東省教育廳發布提醒函,督促各有關校外線上培訓機構盡快完成申報備案;廣州市也于日前開展了教育培訓廣告專項聯合執法行動,治理違規廣告問題。
苦于“雞娃”的家長
對于傳聞中的“雙減”意見,家長們的關注度一直很高。當前,不少學生在日常的學校學習之外,還上著各式各樣的輔導班,更有不少家長拼著“雞娃”。家長高女士告訴記者,自己的兒子昊昊今年讀小學二年級,現在周末一共上著英語、樂高和美術三個課外班,已經算得上班里在外補習比較少的孩子了。“孩子年齡小,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,不在外面上課外輔導的話我們很怕他跟不上。”
據高女士透露,昊昊的同班同學里補習語文、數學、英語等學科的孩子不在少數。“現在的數學課都叫思維課,還有上大語文培訓、寫字課等等各類培訓的孩子?;旧系街苣┑臅r候,孩子們都是一天上課外班,一天寫作業,沒有什么玩的時間。”
當被問及對“雙減”意見的態度時,高女士告訴記者,有關政策的傳聞,她很早以前就聽說過,并且一直在關注著。“我非常支持在校外減負,大家都少上一些培訓機構都能輕松。”同時,高女士表示,她身邊很多選擇“雞娃”的家長都處在焦慮和比較的心態里。“孩子身邊的同學都在上課,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上課?沒有家長想自己的孩子落在人后,但是上太多輔導班確實負擔重,所以如果大家能都少上一些,孩子和大人都能輕松點。”
入法加新規并行
如何才能告別“雞娃”,找回孩子們的“快樂星球”?對家長和學生來說,將“學”與“玩”有機結合實現平衡,保證“減負”落地,才是他們真正翹首以待的。
“六一”已至,又一批新規正式生效,新修訂的《未成年人保護法》(以下簡稱《未保法》)頗受各界關注。其中的部分具體條款和“雙減”意見的方向一致,從校內和校外兩個維度做出框定,要求學校不得占用國家法定節假日、休息日及寒暑假期,組織義務教育階段的未成年學生集體補課;幼兒園、校外培訓機構則不得對學齡前未成年人進行小學課程教育。從地方政策到“雙減”,再到新版《未保法》,減負和治理工作正通過“入法”加“新規”的方式推進著。
而從校外回到校內,減負又該如何全方位落實?有什么樣的評價指揮棒,就有什么樣的辦學導向。目前對學校的評價體系也在改革。
2020年,國務院頒布的《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》提出,完善立德樹人體制機制,扭轉不科學的教育評價導向,堅決克服唯分數、唯升學、唯文憑、唯論文、唯帽子的頑瘴痼疾,提高教育治理能力和水平等。
今年3月,教育部等部門出臺了《義務教育質量評價指南》,提出了不給學校下達升學指標,不單純以升學率評價學校、校長和教師;不得舉辦重點學校;不公布、不炒作中高考狀元、升學率。
當提及昊昊校內的學習時,高女士也坦言,現在孩子們學習的知識相比她上學的時候難了不少。“我是‘85后’,孩子上二年級在課堂上學的東西,我覺得和我當初五年級學的是一樣的。”據了解,目前昊昊每天寫作業的時間都在一個小時左右。“多的時候要寫兩個小時呢!”昊昊告訴記者。
在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看來,學校內部執行校內減負,最關鍵的是要提高教育的效能。“特別是一些農村的學校,或者是條件比較差的學校。當然管理部門也要提高、改善這類學校的條件來提升教育的效能。讓學校的辦學能力更加均衡,才能徹底地解決這個問題。”
記者 程銘劼 趙博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