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嘩嘩、嘩嘩……”楊生和妻子龐連桃使用除雪鍬，一鍬一鍬，把路上的積雪清理到路邊的松樹下，在一片白雪茫茫的視野中，穿著橘紅色護林員制服的他們格外顯眼。

1月24日近中午時分，當記者冒雪上山，踏著積雪走過6公里山路，到達北京市海淀區森林防火1105瞭望塔時，看到覆蓋著積雪的道路在楊生夫婦清理之后，露出了水泥路面。此時，雪依舊在下，又落在了剛剛清理出的路面上。

楊生和龐連桃是駐守在1105瞭望塔的護林員。該瞭望塔坐落在北京市香山公園西北側，海拔高度760米，處在海淀、門頭溝、石景山三個區的交界處，其所處的山頂因為是周邊山峰中較高的，所以有“尖山”之稱。

春節臨近，雪花紛飛，上山道路被雪覆蓋，已經無法通車。此時，這里的護林員是怎么駐守的？帶著這樣的問題，記者走進1105瞭望塔進行探訪。

吃的總是“老三樣”

接連下了數日的雪，把1105瞭望塔的二層房屋裹了個嚴實，二樓瞭望室的屋檐下結了一整圈的冰柱。

“今天還好沒有起風，氣溫不算低。如果刮大風，人在外面根本站不住?！睏钌f，山頂的氣溫一般比山腳低五六度，冬天最冷的時候能達到零下二十多度，一旦刮風，在戶外只能弓著腰挪步，“下雪好，對森林防火是福音，火情風險大大降低了?！?/p>

作為護林員，楊生夫婦每天瞭望山林，定時報告，防范火險。像他們這樣長年孤守在山頂的瞭望塔，被當地人稱為“夫妻哨”。

快到午飯的時間了，龐連桃在廚房里忙碌著，因為防火要求，這里只能使用電磁爐做飯。不多時，兩盤菜就上了桌，一盤清炒土豆絲，一盤白菜燉豆腐絲，主食是米飯。楊生夫婦吃得很香，楊生連著吃了兩碗。

“你們平時都吃什么？”面對記者的提問，楊生笑著回答，“平時就吃這三樣，土豆、白菜、豆腐或是豆腐絲，一年到頭，天天離不開這仨菜?！?/p>

“山上有什么，我們就吃什么。這三樣最好儲藏，不怕壞。晚上還是這些菜?！饼嬤B桃補充道，每天的早飯基本上是“小米粥、玉米餅和咸菜”。

午飯過后，楊生帶記者到院里的一塊空地，從積雪中翻開一大片厚棉毯，露出已經儲藏了數月的白菜，從中拿出一棵，剝去幾層腐敗的葉片，方才露出一部分可以吃的菜葉。這些白菜是楊生幾個月前在附近的空地里栽種的，如今成了他們每天的必需品。

楊生和龐連桃是2020年10月來到1105瞭望塔駐守的。再往前說，他們最早是自2011年起成為駐守山頂“夫妻哨”的，那一年，楊生42歲，龐連桃41歲。

“待了十幾年，我們都習慣了。”楊生告訴記者，駐守山頂，面對的永遠是寂寞和孤獨，這是多數人所無法忍受的。好在現在山上有了信號，可以通過微信和外界聯系。

2021年10月，楊生夫婦的工資漲了，由原來的每人每月2000元，增加到3000元?！拔覀冎懔耍X得更要把工作干好?！?/p>

當好森林防火的“千里眼”

“‘尖山’1105報告，一切正常；‘尖山’1105報告，一切正常?！痹诙堑牟t望室，按照規定時間，楊生通過北京市海淀區森林防火遠程對講系統，準時向海淀區四季青鎮森林防火部門報告值班情況，并在值班手冊上一一做好文字記錄。

這樣的工作，對他而言，日日如此、月月如此、年年如此。森林防火瞭望塔，一年365天、每天24小時不能離人。十多年來，楊生夫婦始終以瞭望塔為家，遠離人煙，守護著這片群山，當好森林防火的“千里眼”。上山后的這十多年，他們的每個春節都是在瞭望塔度過的。

去年10月底，楊生的母親去世，楊生回了一趟老家，待了6天，處理完后事，趕緊又回到了山上。他說：“多虧平時有哥哥和妹妹照顧老媽，我才能踏踏實實干這份工作。平時我陪老媽的時間太短了?！闭f話間，楊生的聲音哽咽了起來。

多年來，作為護林員，他的心始終和防火緊緊連在一起，火險高的時候，他總是睡得很輕。每年，只有度過了防火關鍵期，他才回老家一兩次?！案傻迷骄?，越覺得森林防火太重要，一刻也離不開人?！睏钌f。

一片片山、萬千棵樹，楊生夫婦守護了多年，讓他們感到最欣慰的是，這里始終平安無虞。

在整個海淀轄區森林，像1105瞭望塔這樣的瞭望塔共有18座，駐守在那里的幾乎都是“夫妻哨”。常年來，與海淀轄區滿山林木相伴的，還有1200余名護林員四季不停地守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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